[女‧旅行][汪碧治]印度尼泊爾跨國之旅 充滿意外的印度記憶

印度旅遊書這麼寫著：「只有受到召喚的人才會前往拜訪那片土地。」不確定是否受到了召喚，一趟短暫的尼泊爾、印度跨國之旅，在恆河邊的驚鴻一瞥，成了很不真實的夢境。（甚至因為忘了辦入境手續，護照上都未留下任何印度的紀錄），有些片段畫面一直留在腦海裡，就像朋友說的：「印度是神奇的國度，只要去過一次，這輩子就會一直放在心上，直到再度啟程前往的一日！」

告別了尼泊爾的友人，我從西南邊境的關口首腦里（Sunauli）開始進入印度，車窗外逐漸轉變成印度人的臉孔，印度專屬的味道，混沌、雜亂又充滿一股生命力……，和許多旅人一樣，最先認識了印度的車站，車站裡躺著滿地如人潮，車站外迎面而來，那一股翻騰的腥臭味、尿騷味。


Gorakhpur是一個偏僻的小車站，到達時天色已暗，因買不到前往瓦拉納西（varanas）的火車票，心裡一面掙扎是否得冒險和滿車的印度人擠著7、8小時的夜車巴士前往瓦拉納西，眼前還必須先解決在印度旅行必須面對的如廁問題！

我注意到了！四處都是隨地如廁小便的印度男人，但仍不死心地詢問著哪裡有廁所，一名印度男人理所當然指著前方那塊空地，那一刻我清楚意識到，是的！就像旅遊書上說的：「這裡不會有廁所！」不如趕緊找個隱密樹下，放下背包、放下自己的拘束，學習像當地人一樣地上廁所，突破在印度旅行的第一個關卡。


我有些預感，只要待在印度一天，一切都充滿了意外！可能是投宿一晚300塊盧比的老舊髒亂旅館（3分鐘後熱水會自動變成冷水！），或是差點露宿街頭……，抵達瓦那納西時正值印度教重要節慶，城裡湧入各地來的信徒，迎面而來嘟嘟車司機笑著對我說：「城裡的旅館都客滿了喔！」原本還半信半疑，一直到深夜問了10餘間旅館，最後我的命運就是「到嘟嘟車司機家借宿一晚」！和司機、司機的老婆、一歲大的孩童一家人一起擠在約5坪大的頂樓裡，體驗坦誠相見的印度式淋浴、司機老婆自製的塔利（Thail）咖哩飯、恰巴堤（chapati），還有因好奇「特地前來探望我」的左鄰右舍……

出發前眾親友甚至尼泊爾友人都不斷告誡我在印度旅行的危機，然而最後我也只能依賴自己，和自己的直覺，就像是一場「人性的試煉場！」我喜歡旅遊書上說的：「印度，那裡是人間森林，不與人相逢就沒辦法在印度旅行，你必須奮力投入人間的腥臭和渾混……」，因此無論是觀光客必要的體驗：「被坑錢」。被司機、船伕、小販，不同的人坑錢，還有迎面而來的乞討者、在恆河邊求生的孩童們、或是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索賄的印度警察、留著一大把中分白鬍，看起來像是位智者的印度老人，不知為何跟蹤我到火車車廂內，對我充滿好奇的年輕印度女性，當然，還有那些不求任何目的幫助我的印度人！


清晨五點，被遠方的回教祈禱聲喚醒，嘟嘟車司機載我前往恆河邊的河壇，不同時刻的恆河有著不同面貌，清晨伴著日出，恆河邊沐浴的人們充滿一股重生的氣息，傍晚的恆河、火葬場則又多了另一種寬容。

接近火葬場時規定不能拍照，但眼前這一幕已深刻顯影在我腦海中，從各地運來了一具具屍體擺著石階上，浸了一下恆河的水後隨即被放在薪柴上，不到3小時就燒成灰燼，河壇邊天空飄揚著風箏、縷紳白煙，然後一旁還有野狗貪婪地啃蝕著，為爭奪地盤（死者的遺物？！）互相咆哮著……


投宿的旅館就位於恆河附近，夜晚傳來喧鬧聲，原來是婚禮遊行隊伍，坐在馬背上的新郎打扮得像是古代印度王子般，孩童圍著花車興高采烈跳舞著，白天往同一條街道走去，發現路旁吉普車上竟擺了一具遺體，放在擔架上全身包覆著紅色莎麗，接著來了一群男人，抬著遺體就往火葬場走去，一旁還是販賣各種點心的小販，人們悠閒來去，我和當地人就坐在一旁，喝著美味的印度奶茶（Chai），一面看著眼前看似有些荒謬的畫面，令人聯想到馬奎斯筆下的魔幻情節，而這些也僅是Incredible India千百種面貌的其中一種！

圖文／汪碧治
《一次旅行》雜誌編輯，在旅途中探索未知的世界、未知的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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