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聿銘全集》與兒攜手之作/中國銀行總部大樓
入口大廳的尖頂天窗;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中國銀行總部大樓Bank of China Head Office(中國,北京,1994–2001)
貝聿銘和中國銀行的淵源,與貝氏家族密不可分。他的父親貝祖貽(1893–1982)是中國現代銀行系統的主要創始人之一。貝祖貽生於江蘇省吳縣,1911年畢業於東吳大學,並於1915年加入北平(今北京)的中國銀行,1927年成為上海分行的經理。1941年,他被任命為中國銀行代理總經理,並以中國代表團成員身分參加了1944年6月的布雷頓森林(Bretton Woods)會議。1946年到1947年,他出任中國中央銀行總裁。
闊別家鄉多年後,貝聿銘於1978年受邀攜家人訪問中國。這一次訪問中,他與北京的官員重點討論了紫禁城的建築環境問題,並強烈建議紫禁城附近的樓房要嚴格限高,以保證在紫禁城內能夠將純淨的藍天盡收眼底。據貝聿銘回憶,當時他的建議很快得到採納,因為周恩來總理(1898–1976)也提出北京城區中心不宜建高樓的觀點。
貝聿銘在中國的第一件作品是北京近郊的香山飯店,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貝祖貽去世前不久,貝聿銘受邀接手了香港中銀大廈的專案,並於1989年完工。基於這樣的家世,「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之一的中國銀行也理所當然地再次找上貝聿銘。這次中銀請貝聿銘及他的兩個兒子貝禮中和貝建中創建的貝氏建築事務所設計位於北京的中國銀行總部。貝禮中和貝建中是主要建築師,貝聿銘則是專案的設計顧問。
老北京的坡屋頂,背景為中銀總部(左大),二樓平面圖(右上),一樓平面圖(右下);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中國銀行選定的場址其中一個問題,就是當年貝聿銘自己提出的限高,由於場址位於故宮附近,因此大樓的高度要嚴格控制在148呎(45公尺)以內。銀行總部大樓位於西單的十字路口,南北向是熱鬧的西單商業街,東西向則是城市最重要的軸線長安街,離天安門很近。位於這塊黃金地段的總部,主入口設在一角,樓上的接待大廳有挑高的天窗,用貝氏建築師事務所的話來說,從那裡「可以眺望城市的古老景致和現代風貌」。
中國銀行總部總面積1,808,000平方呎(168,000平方公尺),樓高15層。兩棟L形的辦公樓中心環繞一個180平方呎(17平方公尺)、高130呎(40公尺)的中庭。從兩側辦公室可以望進下面的中庭。中庭花園從雲南石林運來40噸(36,000公斤)石頭做為裝飾。
貝聿銘為銀行大廳選擇的石頭與樹木;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貝聿銘一向對中國園林很感興趣,這一點後來在蘇州博物館表現得淋漓盡致。而在占地僅145,000平方呎(13,500平方公尺)的中銀總部,貝聿銘也通過這種風格消除了高密度的問題。他從杭州運來長65呎(20公尺)的竹子,以此創建公共空間和一個銀行營業大廳,通過這樣的設計為中國文化在現代社會裡找到立足之處。設計中的一些特點,諸如花園旁邊圓形的開口,雖與羅浮宮黎塞留翼樓的處理有相似之處,卻更讓人聯想起這個設計和中國建築史上傳統的圓形門相關。
貝聿銘經常說他想找到一種適合當今中國的「現代設計語言」,他的努力在香山飯店和蘇州博物館上都顯而易見。而在中銀總部的專案上,中國傳統文化的痕跡並不明顯,這也許是因為建築的密度太高,規模太大,但更多的是因為客戶的主要思路是追求現代化,而不是聯繫中國的傳統。
營業大廳的巨大圓洞和羅浮宮黎塞留翼樓相似;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中間庭院下面有個2,000人座的禮堂,旁邊是餐廳;整棟大樓擁有超過100萬平方呎(93,000平方公尺)的辦公室,以及145,000平方呎(13,500平方公尺)供出租的辦公室,其規模可見一斑。整棟大樓全用石材包覆,外立面由義大利米色凝灰石包層,外部地面用中國灰色花崗岩鋪就。這一切都暗示著整棟樓乃至整個銀行的堅不可摧。
在公共內部空間和銀行業務大廳,貝聿銘選擇羅馬的凝灰石、灰色花崗岩、大理石地面和牆壁,以及天然表面陽極化處理的氧化鋁天花板。雖然很難確切指出作品中哪一點最能反映貝聿銘的風格,中庭卻無疑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設計元素。從花園到中庭三角形網狀的窗戶,都讓人想起貝氏其他作品,諸如羅浮宮內部庭院等。
巨大的圓形吊燈和貝聿銘後來在杜哈設計的相似;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在2002年的一次訪談中,貝聿銘用自己的話解釋了中銀總部的專案:「我父親到1948年為止一直都是中國銀行的總經理,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銀行收歸國有。於是我們全家搬遷,我一直以為與中銀的淵源到此為止。但是我父親在世時,中銀一位新的總經理來拜訪他,問起他的兒子能否幫中銀建樓。於是經父親同意,我接下了第一個專案,也就是香港的中銀大廈。多年之後為了北京的中銀總部專案,他們又一次找上我,我對他們說我已經不接大專案了,於是按照中國人的傳統,他們問道:『那麼您的兒子們呢?』最後,是我的兒子接下了這個專案,不過中庭主要是我負責的。
主營業大廳上方的網狀天窗;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這樣的內部處理主要是基於場址的限制和客戶的要求。對總部的選址限制了占地大小,而城區規劃管理限定了高度。要在這麼有限的面積裡創造更多的可用面積,特別是還要保證成百上千間辦公室的採光,唯一的方案就是中空的設計。既然在中間要打開一塊空間,乾脆就把它做成一個全天候耐風雨的廣場。廣場這個概念並不符合東方的傳統,中國人認為廣場沒什麼用處,因為他們不贊成聚眾。於是我決定把這個空間做成銀行業務大廳,同時也是集會場所。業務大廳是公共空間的一部分,分為兩層,因此這個空間就從廣場變為業務大廳,銀行的管理層也就接受了這個設計。」
營業大廳周邊的室內設計有鮮明的貝聿銘風格;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2,000人座禮堂;圖片提供/積木文化
貝聿銘全集
【購書資訊】
書名:《貝聿銘全集》I.M.PEI COMPLETE WORKS
作者:珍妮.史壯Janet Adams Strong
圖片版權:Pei Cobb Freed & Partners、Robert Damora、Kiyohiko Higashide、Werner Huthmacher, Berlin、Kerun Ip、C. C. Pei /Courtesy of pcf&p、Marc Riboud
出版社:積木文化
博客來:https://reurl.cc/Xbg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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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提供/積木文化
整理/王彤
校閱/邱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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