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中央」邁向自由/社會關懷視野下的建築實踐
黃聲遠默默在發言台的一旁席地而坐;攝影/鄭?倢
著大地色服裝、戴著圓形金屬細框眼鏡看起來像個書生的大叔,本來還坐在論壇準備的沙發上,轉眼間卻跑到旁邊發言台的一旁席地而坐,這應該是黃聲遠比較自在的樣子。
「社會關懷視野下的建築實踐」論壇於5月9日在實踐大學舉辦,邀請建築師、策展人與建築史學家共襄盛舉,一同討論建築的「社會性」,所以建築師們在論壇上不談「建築是什麼」,而是試著問自己:「建築可以做什麼?」那黃聲遠及田中央建築事務所絕對是談論這個題材的不二人選。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田中央堅持只在宜蘭的事務所半小時車程內的地方進行建築,只有少數的例外,例如:淡水雲門劇場,以及最近開始嘗試發展的新竹。今天黃聲遠不談建築的技法結構,而是靜靜地看著講稿,像是讀詩一般地說著建築在他內心的風景,以及當中的人與地方。大部分的時間是極為安靜的,他跟觀眾們一起靜靜地看著幻燈片及作品影片,彷彿作品們已經替他把話說完。
淡水雲門劇場:浴火重生的人與地
一場大火,串起了田中央與雲門的緣分。身為田中央的「例外」,雲門劇場不只是少數在宜蘭外的田中央建築,也是在眾多公共建築中,使用者稍微「明確」一點的作品。不變的是,田中央仍然堅持以往接地、蹲點當地的精神,所以在建造的過程中整個團隊在淡水找住處,跟著舞者、工作人員巡迴演出,從旁觀察這群藝術家的生活百態。更重要的是,這樣的連結使這個建築作品更能貼近雲門的所思所想,也讓這兩個分別在「表演」與「建築」的修行者能夠一起創造出一個更貼近自身意象的作品。
淡水雲門劇場;圖片轉自/Jiashiang (wiki commons)
新竹關埔國小:傳承的意義對黃聲遠來說,新竹的山、海、水、土、風通通都是跟宜蘭不一樣的,連同人也是。所以關埔國小這個案子不僅要因應新竹多風的氣候,「在新竹做公共建築」這件事也是一個重新拉扯與協調的過程。在整體的建造概念上,黃聲遠並沒有在演講上著墨太多,倒是輕輕談及了關埔國小該如何溫柔地與週邊的高樓抗衡,成為一個保留大地的存在。對他來說關埔國小擁有的傳承意義不只是存在「學校」這個建築類型中,他也在思考如何將建築與大地都好好讓下一代來承接。
新竹關埔國小;攝影/華藝群創 吳佳容
島嶼建築:邁向自由之路
作為一個極其在乎地方與建築之間關係的建築師,近來在各國展覽、巡迴。開始不斷反思如何傳遞他所看到的宜蘭和臺灣,"Taiwan is a place of both struggles and splendours." 在這個既辛苦又美麗的地方,田中央希望他們可以在這裡為自己的家鄉做註解,黃聲遠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家做到這件事,多元平等便是可能的。
近來在各國展覽、巡迴。開始不斷反思如何傳遞他所看到的宜蘭和臺灣;攝影/鄭?倢
「溫柔、婉約」是田中央一直給人的感受,聽到黃聲遠敘述他的建築時更覺是如此,但卻能夠感受到他的固執和與體制抗衡的勇氣,許多的建案一做就是十幾年,或許建築在田中央的眼裡更像是一棵樹,一點一滴地播種,為這個地方帶來新鮮的空氣、為下個世代留下一種回歸地方的可能。
「看這個地方缺什麼,看我能為它做些什麼」這句平凡的話反而更讓人最印象深刻。許多我們所謂偉大的建築,都擁有一種英雄式的敘事與自我擴張式的表態。田中央與黃聲遠堅持的卻是儘量地縮小自己、反思線性的進步史觀,將自己不斷內縮,甚至隱形。讓建築不斷使用的形式與空間的語言,轉化為生活與情感。
所以問田中央「建築能做什麼?」並不是去創造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空間表現,而是保留一種生活的可能、保留空間與人的情感連帶,讓地方與人、自然與人的臍帶,不再那麼輕易地被切斷。
所謂建築的社會實踐,只是重新讓人在建築中現形。"A path toward freedom",「一條通往自由的路」,黃聲遠是這樣說的。
田中央並不是去創造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空間表現,而是保留一種生活的可能;攝影/鄭?倢
【活動資訊】
「2019 社會關懷視野下的建築實踐 國際論壇」
【延伸閱讀】
>小規模,大改變。從建築展到社會轉型 /社會關懷視野下的建築實踐
>謝英俊談「以居民參與為主體的重建」/社會關懷視野下的建築實踐
>建築人的和平宣示:2019 Building 4Humanity 徵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