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建築-白色魔法學校/波爾圖建築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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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一碗標準的乾麵,應該有著粗、細麵條兩種選擇,然後除了蠔油之外還加了不少的麻醬、一勺鹽及一瓢味精,也許夾著一束的豆芽菜之後,再灑上滿滿的蔥花,才送到你的面前。這幾年,歲數漸長,開始意識到飲食的健康性,漸漸地追求著淡淡食材的原氣味,沒有多重的選擇及裝飾性的醬料掩飾,單調的細麵條裝在網杓中,下到滾燙的熱湯中,不一會,被撈著進到三十年不變、邊緣雕著紅碎花的碗中,幾條燙好的青菜放在面上,於是,麵條是麵條、菜是菜、碗是碗,誰的口感不扎實、誰的菜根不青脆、誰的碗瓷上多了歷史的細缺口,一目了然。
誰也沒想到,回國之後竟然會如此想念這個比陽春麵還陽春、平凡無奇的建築。在波爾圖短暫生活的時光裡,我存在老城區及許多觀光客塑造的浪漫世界裡,直到某天一時性起,坐著公車慢慢地離開區域境界線、遊覽這城市的另一個現代風貌,筆直的大道與線條俐落的辦公商業大樓群集,那路上跑的車輛開始不在乎你是哪裡來的觀光客,欣慰的是一旁的當地上班族及學生提醒著、已經回到現實生活當中了。
在Rua do Campo Alegre這一帶下車,手拿著抄寫下來的建築學院葡萄牙語,沿路問著人,沒多久就到了建築學院,當時,天空飄起了雨,我在樹下望著這耐人尋味的白色量體。
設計者是葡萄牙著名的建築大師,以極簡主義的風格,吸引了各地的建築朝聖者參訪其作品,簡單的量體及線條,試圖將所有使用者的需求化繁為簡,建築表面塗佈著一無所有的白漆,儘管粗俗的自己感受不出光線的對比及空間的精神性,卻也強烈察覺出建築徹底隱身於使用者背後的企圖,真是如此嗎?我自問自答著。
進到其中一個系館裡,比手畫腳地向一樓的教師說明來意之後,故作鎮定地遊走在空間之中,一名學生拿著模型放到大圖桌上,一旁有指導教授與學生們討論著,我閃到另一邊沒人的教室,空間裡只有混凝土構造的接合、開著長長地水平帶窗,有著良好的採光與極佳的視野,我不明白學生們在這樣如白紙般的空間中,是否能激發更多的想像力?但如果比起環境中貼滿許多傷害視覺的假藝術性媒材,那麼,提供一塊空白的畫布,也許是更好一些吧!
單調、簡約與極簡,這些字意應該如何辨別與認定?相信每個人心中的答案很不一樣。我想起多年之前,某一屆的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一位建築師偋棄各國長年來的展覽習氣,總是放著自己作品的模型、是播放著無聊的訪談內容、或是為了譁眾取寵做了些無可理解的藝術裝置。沒有,他在空間中卻什麼也沒放,印象中只是在一個純白的牆上寫(貼)滿著文字,以無形的建築思想作為自己的立場與表達形式,那一年的那一張照片,震撼著我迷惑的心思,難得的是,多年間的全球化數位潮流襲擊而來,以為那落伍念舊的人被掩沒在世界之中。
其實還有些人在浪潮中挺住,低調而誠實地作著建築 ,讓那結構歸結構、油漆是油漆、窗樘是窗樘,誰的結構在45度角的部份產生剪力裂紋、誰的油漆刷毛塗佈方向不一致、誰的窗框塞水路不確實而讓白色牆上產生水痕…一目了然!曾經,這乏味的建築一度引起自己的質疑與納悶,卻在回國後的數百個記憶裡,重新出現它的水平帶窗在白色外牆面的滴水線版,那細部,如同清淡到不行的陽春麵條裡夾雜的肉燥,讓自己想味不己?
案 名:Faculdade de Arquitectura da Universidade do Porto
設 計 者:Álvaro Siza Vieira
竣工年份:1993
位 置:Porto / Portugal
Faculdade de Arquitectura da Universidade do Porto 波爾圖建築學院
Profile
蘇瑞卿(筆名:蘇愷),1978年生 高雄人,正修工專畢業 。曾任職於黃聲遠建築師事務所、宗邁建築師事務所等。目前為麗村建設工務主任。過去曾於工作空檔期間,至新加坡、馬來西亞、香港、大陸、等地從事以建築為目地的自助參訪旅行,腦袋裡時常有著『以經歷取代學歷,以視野代替財富』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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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提供:蘇瑞卿
編 輯:王彤、胡雅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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