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邦-「策展」也是一種設計方法的過程

圖片說明：攝影/王進坤

展覽 (exhibition )，簡言之，「A public show of objects.」。

臺灣展覽的數量與頻率日益增加，每個不同的展覽都有它想呈現的東西與事物，展覽既是public show，那就會有明確的對象與觀看族群。如以德國隊展覽的定義來區分，則分為「國際及跨區域性的專業展覽」、「具專門性之專業展」、「區域性的專業展覽」三個部分，以地理位置、市場涵蓋範圍、參訪人數、消費對象等各種量化方式來區分該展覽。然對於格式設計主持人-王耀邦(格子)來說，除了展覽除了方才所說量化的方式來區分之外，展覽內容與方向須擁有「適切性」，且更為嚴謹地去呈現，而不是單純地展出。

圖片說明：攝影/王進坤

想成為策展人就不能忘記展覽一定都會有業主與目的。格式設計主持人王耀邦(格子)提到，「如果以策展人與業主作為一個供需關係，那麼展場的本身就是回應業主與題目的產品、物件或平台；如果以題目來說的話，我們應該先判別自己身在的環境、時間、腳色，那即可找到目前我們身處的時代精神。」這是在一個展覽尚未開始準備前的必備功課，且應了解起源後，就是要開始定義自己要做的事情，題目即為策展人用什麼樣的命題去回應「身處何處」的事情，接下來才是「再現」。設計絕對是後於定義，展覽除了建築與空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觀點，而定義過的觀點則是透過設計的過程「被」發生，所以策展是一套擁有理性邏輯的設計，如洋蔥一般層層剖析、理解與分工，就是格式設計去回應每一個展覽的方式。

室內、建築設計與策展的差別，在於前兩者較多在於呈現與生活密切的關係；後者則是呈現展覽本身，透過意念的象徵給予觀展者現場的經驗，並將其抽離日常，而在建築空間之中也有許多線索可循，格子則舉例，普立茲克獎得主日籍建築師妹島和世的建築作品，「她的空間中暗藏許多戲劇性在裡面，而這些戲劇性，即在彰顯非日常的型態。」例如：八角哲學特展的哲學二字就是意念的交換，所以線性、網、遮蔽與否、帶有曖昧的視覺，不論是紗屏或是其他材料，都是格子為了回應哲學，而使用的材料與手法。於展覽中加入身體感知，比較不會讓展覽淪為物件，因為空間本身也是會說故事的主角之一。

圖片說明：攝影/王進坤

「策展這條路很寬廣，只不過在我們有限的時間之中，不論是機緣或是吸引力，讓格式設計能夠有機會把每個展覽都深層地遞出，對於建築來說，它的週期性快且短，但我仍覺得這是很好的方法論，也是一種創作思維，也許在更長的日子裡，可以透過不同案件去累積經驗，把精采度與扎實度提高，並透過展覽以主動的方式，去溝通品牌溝通以及更多不同想法的傳遞。」格子推了推眼鏡說。

策展人對於展覽都有著一絲去貫徹展覽的理念或想法的意志，妥協與牴觸是伴隨著追求意志而產生，當然，輿論也會接踵而來，對策展人是否能將意念飽滿且保持下去，「溝通」就扮演著重要的腳色，透過專業的累積進行理性溝通與協調，不僅會成為彼此學習的過程，也會連結來自各領域的「信任」關係。夥伴關係是策展人最為重要的關係，因為有許多專業領域並不是一個人所能全盤熟知。格子說，「策展會擁有許多細節是需要跟不同單位合作，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看見有許多展覽，會因應不同題目與方向跟全然不同背景的人合作，例如聲樂家、社會學家等等，都有可能成為團隊的一份子，『策展』更是如此，策展人則是要保有夥伴的執行自由性與順暢度。」相信大家都還記得2015年於松山文創園區所展出的「2015城市設計大展」，框出一區區的展場，這些半圓形空間是以輕型鋼構棚架構築，其背後偉大的功臣是一位來自東海大學建築系的學生-祁偉，他對於輕型鋼構棚架做了許多努力，而格式設計團隊則是以專業經驗提供協助，並將他的努力加以實踐。團隊合作不只是工作分配，而是如何能夠互相補位與協助，才能夠將彼此的目標推往同一方向。

圖片說明：討論是一種溝通，在策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腳色。圖片提供/格式設計

策展人對於展覽所需要好好考量的地方是「時間」，因唯有知道自己的時間長短，才知道找什麼樣的人適合，例如：八角哲學特展，這個展覽是要以江振盛的新書《Octaphilosophy : 八角哲學》不是一本食譜，而是他對於多年的努力後「哲思的結晶」，江振誠於發想時，就想找8位不同領域的展出者，而人選則為江振誠與格子共同討論，於有限時間內能有最完美呈現的最佳結果。該如何安排各自的腳色與工作內容，是需要耗費長時間了解團隊與夥伴的優點，且將其放在適當的位置，才能擁有緊密的合作與成果。在八角哲學特展之中，格子使用了鋼索、網紗等材質，在華山紅磚六合院這歷史建築之中，圍塑出另一個場域，他覺得該次展覽之中，他耗費最多時間的地方，是「收頭」，因為八角哲學特展的內容相當純粹、乾淨，也因如此雜訊會更為明顯，所以不論是垂直水平，或是材料相接的要求都是相當精準的。格子說：「當東西簡單的同時，更需要認真地對待每一到工法，去述說『哲學雖然是天馬行空的展覽，但仍需以理性收納其中的精神性』。」

圖片說明：攝影/何?融(何熊貝)

圖片說明：攝影/何?融(何熊貝)

圖片說明：攝影/何?融(何熊貝)

展覽並不是純粹展出，而是「做設計的方法」，平面設計、空間設計都是，企劃更是如此。廣告通路只是一種路徑，如何創造出不同的感受，即是將廣告加以深化並生成一個有質量與深度的展覽，讓大眾從無新意、重複的日常中抽離，才能創造更深的印象，並產生新的行為衝動。但關於「美」如何與展覽中敘述，這個課題相當困難，也是格子給自己的訓練，他喝了口水說道：「這個世代我們最缺乏的是『輸出』，生活中，輸入管道非常多，facebook、新聞、演講、展覽等，但我們自己消化後的輸出在哪裡？」

日本畫家奈良美智是格子的偶像之一，其原因是他很真誠地在不斷創作、過生活、相信自己。對格子自身而言，追求的並非是影響力或公司規模，而是與夥伴一起打造和睦的工作環境，與他們往同一個方向前進，不斷地做展覽或設計、並嘗試突破自己，從中發現不一樣的自己，是他最大的動力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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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何?融(何熊貝)；攝影/王進坤、何?融(何熊貝)；圖片提供/格式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