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貴晴「自發學習」展新意 新竹新校園運動共創學童「美樂地」

為提升學童建築空間教學品質，新竹市政府特舉辦「新竹市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本活動特別邀請來自日本的手?貴晴教授，以「Spontaneous Learning（自發學習）」為題，針對其在日本所作的相關作品進行分享。最後邀請新竹市政府林智堅市長、田中央建築學校創辦人黃聲遠建築師等蒞臨與談，為新竹「新校園運動」共創學童生活「美樂地」理想集思廣益。

手?貴晴「自發學習」空間展新意 新竹新校園運動共創學童生活美樂地;攝影/邱柏蔚

「Spontaneous Learning（自發學習）」：手?貴晴教授

手?貴晴教授;攝影/邱柏蔚

首先感謝新竹市政府的邀請，我是藍色愛好者，同樣的藍色潮T有上百件，我太太愛用紅色，我女兒愛用黃色，兒子愛用綠色，我們家族就用這四原色來界定。我為何要從家族開始談起，因為我認為設計就要從家庭開始，要設計出幸福的空間就要讓自己沈澱在幸福的歡環境當中。

首先介紹我最早的一個小案子，一開始我問這個業主你最喜歡的空間是在那裡?業主回答我是在屋頂上，我問那不是很危險嗎？業主說我不怕，因此我就設計出一個能到屋頂，有著斜坡得以享受自然的房子。如何回應自然的使用，面對人們最直接的行為，是我在發想設計的關鍵。我稱他為「屋頂之家」，這個建築列入小學的繪本，因此很多小朋友都知道他。有人曾經問我的業主為何「屋頂之家」沒有扶手，不會危險嗎？業主說那有人在斜屋頂上放扶手？這個作品約20年了，進入了繪本，也成為許多參考的案子。日本建築媒體對本案評價兩極，評論者說屋頂不是太熱太冷一定沒有使用，業主去信反駁說，我們夏天在傍晚才上去，冬天就中午再上去，任何環境都可以開心自在使用才是關鍵。

像我昨天在高峰國小看到幼兒們都在戶外活動非常難得，而在「富士幼稚園」也是一樣，園長有一天透過管道找到我，希望我幫他設計一棟500個幼兒使用的「屋頂之家」。我們從一個影片找到靈感，就是用圓型來做設計，讓小朋友在裡面的以持續奔跑。同時保留樹木在園區內成為關鍵。富士幼稚園本來也不要設計扶手，我們原本在屋頂前方設計網子來替代扶手，一開始不行，後來就允許我們在樹的週邊來設計網子。

富士幼稚園另一個突破是降低樓板高度，讓不同樓層小朋友得以互動。自由彈性的平面讓使用保留彈性。一開始這些想法不被官方單位所接受，但直到這個建築獲得世界教育組織肯定為世界最好的教學空間之後，才開始被日本官方代表接受，也因此我們受邀擔任日本幼兒教學空間的法規委員，一切因此而改變。


Fuji 幼稚園;圖片提供/手塚貴晴＋手塚由比 手塚建築研究所 (Photo by Katsuhisa Kida FOTOTECA)


Fuji 幼稚園;圖片提供/手塚貴晴＋手塚由比 手塚建築研究所 (Photo by Tezuka Architects)

這個建築在日本教育界比建築界有名，這圓形空間裡外空間的外牆是常年不關的，室內外自然融合且自在的，圓型空間讓小朋友安全且自在的生活著，連自閉症的小朋友也是一樣。我認為人在自然環境裡，會自動排除無需要的聲音，在比較純粹的環境裡，就常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潛水的咕咕聲，大家都以為是水的聲音，其實是自己身體的聲音。我也認為科技越進步應該是需要回到越自然的環境，看似簡單的建築，其實是許多高科技的產物。對我來說，建築是工具，在默默對待使用的人們。

在富士幼稚園島式的洗手台都是大家聊天的地方，我喜歡用燈泡，讓小朋友拉繩開燈。我們曾經做了一個研究，周長約200公尺的建築，曾經有小朋友在10分鐘內跑了近6000公尺。園區內沒遊具，小朋友要自發性的想怎麼玩，知道「危險」對小朋友的成長是重要的。

2011年的311海嘯也帶給我一些啟發，日本每400年有一場大海嘯，日本有個廟方找我設計一棟幼稚園，我打算設計一棟可以維持400年的建築，我選擇用木構造，讓他得以長久的被運用，對我來說，圓形及環繞式的空間，是設計給小朋友空間使用最好的原型。


Asahi 幼稚園二期;圖片提供/手塚貴晴＋手塚由比 手塚建築研究所 （Photo by Katsuhisa Kida FOTOTECA）


Muku Nursery;圖片提供/手塚貴晴＋手塚由比 手塚建築研究所 (Photo by Tezuka Architects)


Woods of Net;圖片提供/手塚貴晴＋手塚由比 手塚建築研究所 （Photo by Katsuhisa Kida FOTOTECA）

來賓Q&A：
現在的小孩子大都被智慧型手機給綁住，我想要請教的是怎麼讓小孩子接觸大自然？

手?貴晴教授：
我家的小孩也是有這個問題(笑)，除了直接拒絕他們使用之外，我認為科技結合生活是無法避免的，怎麼善用他會需要面對的課題，我家小孩子小時候就用I PAD設計了學校的LOGO，其實只要引導出正確的使用方式就沒有什麼問題的。

來賓Q&A：
我想要請教關於顏色的問題，在你一開始的簡報當中藍紅黃綠是你家人所愛的顏色，在你的幼兒園設計中，比較少看到顏色的運用，都是看到比較材料本質在空間上的使用，想請教對於色彩在空間上的運用的想法是什麼？

手?貴晴教授：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對我來說建築不是主角，建築就如同菜盤般裝著一道道美麗的菜餚，盤子太美菜反而看不出其美味。對我來說，人就是這美味的菜色，也因此建築物我用自然色，小朋友才是有繽紛色彩的。

來賓Q&A：
在台灣許多家長都害怕孩子危險，學校或城市裡的公園設計都以安全為重。想請問手?貴晴教授，對於大人您覺得該怎麼利用建築來引導讓他們得以了解其實小孩子對於安全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且勇於冒險?

手?貴晴教授：
首先我們都會用真實的實驗，讓小孩親身試驗看看怎麼樣的反應是他們認為危險。像我就是叫我的小孩逐步從高處往下跳，讓我知道哪個高度是他們會感到害怕，如果你是建築師，你也可以從自己的小孩實驗起(笑)。

綜合座談：
主持：
何震寰老師


與談人：
新竹市政府林智堅市長


手?貴晴教授


黃聲遠建築師


何震寰老師：
與會座談的各位都是具建築師身份，我認為林智堅市長在從市政擘畫的角度來說，也算是廣義的建築師，因此今天下午的對談我就以建築師之間的對談來加以定義。首先我想先請林市長及黃建築師，對於方才手?貴晴教授提出非常天真及浪漫的空間想像提出感想？另外是回到我們今天的主題「新校園運動」，對我來說新校園運動就是建築界及教育界藉此重新來思考校園建築空間設計所應該著重的是什麼？

林智堅市長：
首先我先分享一下之所以會舉辦這次「新竹市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的初衷，這一切都要從今天是新竹建城300年的活動起源談起。「新竹300」系列活動主要是要讓市民了解自己家鄉的故事，而「新校園運動」，則是希望讓小朋友得以在學校就得以知道空間美學的賞析能力。因為我認為學校是小孩們成長的「美樂地」，也因此校舍建築的設計是非常重要的，希望透過這校園空間改造的過程，未來讓新竹學生的受教環境，在這次「新校園運動」的成果得以精進。

另外，我對於手?教授如此生活化的設計成果頗為驚訝！我覺得我與手?教授的共通點，就是都會將好的空間留給孩子，就跟我為新竹市民打造的空間也是一樣，都是留給未來的孩子。看完手?教授的設計，在此也勉勵市府同仁及校長同仁們，我們應該再更大膽的為孩子們創造更多的可能性及未來。

黃聲遠建築師：
我同意市長所提到的，因為人生在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成果，一切也都是天意。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個城市參加這麼多研討會，新竹最近密集的辦這些活動其實是很難得的。我看了手?先生的作品頗為感動，也讓我去反思自己這些年的衝撞，會不會因為限制越大而進而妥協？我們知道我們還有很多缺點，田中央建築學校是一個容易被誤會的團體，但也一直很希望用願意相信彼此的方式來面對大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是，要如何包容及容忍各種不同速度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共創共榮。我剛才在貴賓室跟手?教授閒聊，我們共同認為一個好的城市建設需要的是好的結構技師以及好的市長。

手?貴晴教授：
我認為台灣建築專業缺的是好的結構技師，我可以介紹，好的市長新竹已經有了，無需我來介紹（笑）。

何震寰老師：
延續我一開始所說的，我將今天的座談定位為3位建築師的對談。我認為三位有個共通點就是「天真」及「勇敢」的態度及高度的執行力及意志力，我想請教三位在面對自己的工作時，遇到困難都是怎麼因應面對？

手?貴晴教授：
其實我也有很多失敗的案例，只是因為今天是演講這些事情不夠帥所以我沒有說出來(笑)。我認為只要你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一直說一直說其實就會成真。雖然有的法規可能是錯的，只要你持之以恆的一直說，那怕是10年總有一天會有許多人相信你他真的是錯的之後，就可以改變他。我很感謝我的父母讓我有一個如此天真的個性，讓我可以做一個天真的建築師。

黃聲遠建築師：
我剛才想到的第一個答案跟手?先生的回答很像，我寫下來的是「不能動搖」。如果我們對自己所相信的價值觀有一絲絲遲疑的話，旁邊的聲音就會進而影響了你，也因此我們在座各位有共同價值觀的人才願意留下來一起等待，因為改變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第二個我認為重要的是應該要先學會去欣賞別人然後不斷的去學習，所有事情一定有不好的哪一面，但是對我來說，無論任何困難都要去找到他好的那一面後去面對，因為如果我們沒有辦法看出他的好，就沒有辦法從中間去學到事情，然後我們下一次就還是會失敗。

何震寰老師：
在市長回答我提問之前，我先補充一些我的想法。我了解市長是一個不容易擔當的職業，有人曾經跟我說「市長其實不是人幹的」。我私心認為新竹市民很幸運選出了一位年輕有活力的市長，我方才所提的「天真」其實是對在座各位的肯定及讚美。我是台北人，在我來到新竹工作生活的過程中，有感新竹近年的改變，相信背後有許多艱辛過程，是需要市長及市府團隊在無畏困難勇於面對之下才能加以執行。日前報導所提新竹相關重大建設榮獲12件國家卓越建設獎的肯定，我想請市長分享一下您是如何帶著市府團隊克服這些障礙？

林智堅市長：
我先回應天真這個課題。我相信相對於其他二位建築師，我應該是最不天真的，但我相信我是相對天真的政治工作者。市長這個工作坦白說不是很好當，尤其是面對公共事務的工作。台語有個俗話：「阿公愛吃淡，阿嬤愛吃鹹，兩人打架摔破鼎」，這裡所形容的畫面，就是台灣典型在面對公共事務時經常會看到的畫面。

另外，我跟手?先生及黃建築師一樣，我也是相信只要認為對的事情，就要有堅持下去的信念勇敢走下去。我常常告訴市府裡年輕的同仁，不要太容易被網路上的留言所影響。大家都知道之前隆恩圳親水空間完工後的人工草地及相關設計成果引發網路上的許多負面討論，市府團隊為了「新竹300」改造了新竹發展史上很重要且被遺忘的隆恩圳花了許多功夫。啟用後有許多市民因為不瞭解背後的原油及故事，以看圖說故事的方式發表負面感想進而引發更多的誤會，也導致市府同仁們的信心開始動搖。

有一天市府同仁們與田中央建築團隊針對網路上的留言進行討論，我聽到了之後就跟同仁說，你們有去看過工地現場嗎?當你們去過工地現場之後就會知道，其實網路上所說的都不是事實，因為我在工地階段時就常過去看，所以我知道我們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對於自己堅信的事情也是勇往直前，雖然我並非完全天真，但我是相對勇敢。我跟手?先生一樣，我也要謝謝我的父母，給了我一個很獨特的個性，就是我是一個極度樂觀的人，我的太太常說我是無可救藥的樂天派。我的傷心與沮喪的心情維持度很短，一定不會超過隔天早上，我睡一覺起來還是元氣滿滿，我就覺得今天依舊是一個美好的一天，因為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事可以來做。

何震寰老師：
最後一個問題要請各位分享的是，新校園運動的成果與城市環境之間的改造作用該如何被擴散？

手?貴晴教授：
其實對我來說，設計小學其實不是很善良的一件事情，我認為設計幼兒園空間是件很實際的商業行為。例如富士幼稚園園長其實是很有商業頭腦的，就我所知其實幼稚園附近有許多土地都是他的。另外，在日本的家庭是很以小孩為重的，所以都想要將小孩送到好的幼稚園，大家應該不會想去市政府，所以我認為市長其實沒有很重要(笑)。因為我還是認為市長不好當，在電視上的新聞常被罵來罵去的，所以我最不想當的工作其實就是市長。

我想要說的是學校如果是一個好的社交空間，周邊居民的生活就會更好，因為社交代表著流動，人開始流動經濟也跟著流動，所以我認為好的政治家跟好的園長其實是很像的，因為創造出好的幼稚園其實也是好的經濟活動。

黃聲遠建築師：
我認為如何將設計，以及所有事情做的「剛好」是我接下來關心的重點。如何拉高視野看待更遠更高，關心更多應該關心的人事物，讓好的事情不要過度集中，我們應該要思考該如何擴大影響力，讓更多的地方有一樣的好。我最近遇到很多人都跟我說著一些過往的故事，讓我想到其實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其實都有許多人默默的看著進而受到影響，因此我覺得我們應該要隨時自問，就如同手?先生演講一開始所提的幸福是什麼來提醒自己所做的事情。

林智堅市長：
我先跟手?先生說明，其實市長的工作沒有想像中的辛苦（笑）。其實還是很幸福的，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告訴自己，其實我是很幸運的，其實我是很幸福的，不然我會擔心自己走不下去（笑）。

手?貴晴教授：
可能像市長一樣有這樣想法的人100個人當中只有1個，而您就是其中的那一個。我真心覺得市長有很好的父母親（笑）。

林智堅市長：
接下來我回應方才何老師所問的，在帶領市府團隊推動新校園運動中，我首先所期盼的是能藉由過程改善學校與居民的關係。對我來說校園是城市環境空間的一部分，如何讓居民能親近校園空間，這也是讓居民熟識環境教育的一環。另外我們在意的是要打造有設計特色且有美感的教學環境，我們希望讓孩子的美感教育從小開始，從體驗中學習，對於欣賞空間的美好隨著生活其中進而受到感染。

最後在此我要代表新竹市政府感謝今天與會的各位老師及建築師，讓市府在推動新校園運動過程中給予很多的協助及啟發，透過今天的論壇我相信市府團隊更佳相信新校園運動的推動，是對的方向也是對的事情，我們都很期盼新竹市的校園環境，能逐一實踐，我們會持續努力。


2018新竹市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會後座談實況;攝影/邱柏蔚


2018新竹市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會後合影;圖片提供/新竹市政府



[活動資訊]2018新竹市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
>日期時間：107年6月6日（三）13時至18時30分
>辦理地點：新竹市文化局演藝廳國際會議室（新竹市東大路2段17號）
>講者：手?貴晴教授
>主持人：何震寰老師
>與談人
第一場：陳章賢秘書長、龍山國小陳思玎校長、陽光國小吳淑雯校長、陳鏞宇建築師、詹智鈞建築師、曹毅豪建築設計師、林柏陽建築師、吳藝鈴建築師
第二場：林智堅市長、陳章賢秘書長、手?貴晴教授、王俊雄老師

>報名及活動詳細資訊：
https://goo.gl/7hnGKm

[延伸閱讀]
>手?貴晴「自發學習」展新意 新竹新校園運動共創學童「美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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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 市府設計營建三方合作共創優質生活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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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工作坊啟動 手?貴晴共創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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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城市美學新校園運動國際論壇 6/6邀請手?貴晴演講開始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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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新竹城市美學國暨論壇暨工作營」成果發表 為新竹「新校園運動」提出「微整型」願景
https://solomo.xinmedia.com/archi/146094-hccg

>「2018年 新竹市城市美學國際論壇」 城戶崎和佐分享「邁進新建築空間」
https://solomo.xinmedia.com/archi/145795-hccg

>「2018新竹市城市美學國際論壇暨工作營」正式展開 延續「 新校園運動」精神呈現美學力
https://solomo.xinmedia.com/archi/145761-hccg

>3/10「新竹市城市美學國際論壇」即日起報名 集思廣益共創校園空間「微整型」
https://solomo.xinmedia.com/archi/145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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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編輯/吳宜晏
攝影/邱柏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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